柳州典籍展：思玄集

柳州大水年年涨，对柳州人来说，每年汛期时的大水可谓见惯不怪。但对于这首生动记录明代柳州水灾的《柳州大水》由何人所作，却不是人人皆知。今天，就让我们从这首七言绝句开始，走进诗中书、书中人。

十年三度试春闱

桑悦（1447-1503），字民怿，明代常熟（今江苏常熟市）人。他少负才名，书一读完就烧掉，曰“已在吾腹中矣”。 他为人怪妄，爱讲大话，常以孟子自喻，自称是“江南第一才子”，有人问他翰林文章好坏，他说天下数自己的文章好，其次祝枝山。他19岁考上举人，24岁参加春闱考试，即会试，但因在对策中有“胸中有长剑，一日几回磨”之类的狂傲语气，考了三次才中副榜。按照明朝科举制度规定，从落榜人中再录取若干，不算进士，但授以官职，若是落榜年纪大的人一旦被录取，就不许辞官。桑悦时年23岁，但簿册上误写成63岁被当作老儒生发派江西泰和县任训导。1490年，擢升为长沙通判，三年后又擢升为柳州通判。这一官职地位略低于州府长官，相当于副州长。这首《柳州大水》即出自明代柳州府通判桑悦所著的《思玄集》。

思玄桑先生像（图出自网络）

十分颜色归尘土

《思玄集》为明代桑悦撰，计宗道校。全书共十六卷，均为作者所著文学作品。为避清世祖康熙玄烨名讳，故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改名《思元集》。其明万历二年（甲戌 1574）桑大协木活字印本入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，中国国家图书馆、常熟市图书馆、中山大学图书馆、北京大学图书馆有藏。

桑悦作为明代吴中狂士的代表人物，虽一边口出狂言说担心自己去了柳州后名声盖过柳宗元，但一边也多次在诗中与柳宗元进行时空对话，对柳宗元也很仰慕，他曾在《登柳州城》中写道：“鹅山矗矗刘蕡节，浔水滔滔子厚才。一代高名人共仰，千载遗迹我重来”。

思玄集十六卷（明）国家图书馆藏

（图出自《国家珍贵古籍名录》知识库）

花布抹头多僮老

桑悦虽为人作派狂狷，但工于诗赋，所作《南都赋》、《北都赋》都颇为有名。他写的很多诗都生动描写了当时柳州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，为后世留下了研究明代柳州的宝贵资料。如他所创作的《趂墟》就描绘了当时百姓的文化生活:

憧憧来往趂墟辰,细嚼槟榔血点唇。

花布抹头多僮老,青巾撮髻是军人。

束来甘蔗如修竹,老去藤香作降真。

夷俗不知文化近,何时弓弩暂离身。

此诗描绘赶集那天,来往百姓众多,用花布围系在头上的大多是僮族人,用青巾将头发聚集在头顶是军人。诗中还叙写集市产品的特点，用绳索捆绑起来的甘蔗如一根根修长的竹子,用老藤树制作的香料就像降真木一样香气浓郁。

《趂墟》（出自《粤西诗载》

四库全书文渊阁影印本 柳州市图书馆藏）

1497年，桑悦因给父亲守丧而离任返回家乡常熟，六年后去世，时任常熟知县的柳州人计宗道还为他办丧事。诗人虽早已作古，但透过其泛黄斑驳的诗词文字，五百多年前的柳州在我们眼前有了清晰具象的模样。